Or do you think he would feel with Homer that he would much prefer to "work the earth as a serf for another man, a man without possessions of his own," and go through any sufferings, rather than share their beliefs and live as they do?
--Republic, Book VII

【微阳初至日光舒】拾陆:最后的星海

- 最近一直在写长篇,没有时间写短篇,只好先拿这个之前翻出来的旧文来凑个数了……写作时间是18年10月

- 是作为一个实验性的短篇写的,首发在贴吧

- 主人公我只写了“少年”二字,写作时的本意自然是喜儿,但也多多少少有一些部分暗指的是我自己。不过这个主人公没有写明后来起了另一项作用,写《四世·命运》的时候有一段和这篇的意境非常符合,所以我把这篇改了一下拿去用了,因此如果看过我的长篇的话可能会觉得这篇有些眼熟


少年艰难地在足有三尺厚的积雪中缓慢地走着,脸上,却挂着一抹微笑。

雪花默然飘落,把大地染得一派洁白。远方的山峦银装素裹,亦起伏飘摇,在如雾般的飞雪里若隐若现,全像幅水墨画一般。

霎然间,狂风骤起,雪花漫舞天际。日月星辰和重山叠峦一并被隐去,天地间,只余一派苍茫。见此景的少年却竟是狂笑了起来,腰间的长剑被一把抽出,一跃而起,便是稳稳地落在了雪面上而半点没有陷下去,然后,随着疾风,便舞起了剑来。

——若是天地一派澄静,这该是多么震天撼地的场面。宝剑的银光划过虚无,把耀眼而仿若神圣的光芒撒向宙合。光影之中,一曲曼妙的音乐仿若已然奏出,如梦如幻,直让人沉醉其中,心境也随着那光芒,或低沉,或平静,或激昂。

然而现下,其实也有另一番风采。漫天的风雪随着少年的剑锋舞动着,绘出神秘而繁复的图案,直把呼啸的风声变成了和谐的伴奏。白衣飘然的少年立在期间,与天地风雪全然融为一体,仿若他不再是站在地面,而是立于虚空。剑舞,也成了或仙或侠的神通。

少年有时候会想啊,为何那漫远的过去之中,他从来无法像今日一样,与世界和为一身,达到至高的和谐?从来无法像今日一样,飘然于尘世之上,不沾红尘,不惹凡烟?

是他太幼稚?太狂妄?太脱不开万千世界的羁绊?还是只是说,当下的超脱,当下的绝世,不过是个幻想,是个旖旎迷梦,但凡醒转,便要灰飞烟灭,如烟花绚烂绽放,最后却只能余下那一点飘摇的尘灰?

他还记得,春末夏初,那满园的荼蘼花任着微风轻抚,径直掀起那素白色的花浪。他还记得,到了盛夏,荼蘼花就默然退下,让给了血红的秋海棠和殷黑的黑蔷薇,身处其中,就仿若是血战之后的沙场,全一派血色苍茫。但到了秋日,只剩满目萧索,落叶枯枝,踩在其上便只有“刺啦刺啦”的尖利的响。

而如今,冬季初降,就只剩下这一片纯白,白得干净,却也白得可怖。

在这样一个时节,少年唯一能用以安慰的,似乎只有冬天已至,那春天便也断然不远了这种可笑的念头。但无论可笑与否,总归那是个念想。

可这最后的念想,到底也在那永不停歇的梦魇之中,变成了终究的空无。无论是激情还是抑郁,爱恋还是愤恨,希望还是决绝,思虑还是冲动,都随着那生的念想,一并地去了,永远地去了,连个影子,怕是都留不下了。

笑话啊笑话!

那是不是,如今的飘然,如今的与世无争,其实正是这念想的消逝,这情感的湮灭?没有一切的结束,便没有万物皆空的开始?

或许吧,或许吧,谁又在意呢?

风,终究是停了下来。踏过那几块没有覆着雪的黝黑的石,少年终于实现了他那永恒的梦想——站在山的顶尖。身后,日落西山,赤橙的夕光把延伸至永恒的雪的洁白染成了血的鲜红。面前,则是那最后的星海——日月星辰,万物轮转。漆黑的幕上,时空宙宇在六道轮回中反反复复着,万物兴衰皆在其中,一切,却还是那么的安静——四时行焉,百物生焉,天何言哉!

天何言哉!

少年抿唇勾起了一抹微笑,那么纯粹,那么美好的微笑。而眸中那涌动的水光则折射着星光熠熠,那么的璀璨,那么的耀眼。少年张开双臂,终究笑出了声来,最后一次,也可能是第一次,真诚地笑出了声来。随后他便是纵身一跃,那一抹单薄的身影,就这样,消融在了这无边的星海。

自此,世上再无这一个少年,这一个追逐着幻梦的少年,这一个在雪原之上持剑起舞的少年,这一个,绝望的少年。

评论(1)
热度(16)
  1. 共2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david2000813 | Powered by LOF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