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r do you think he would feel with Homer that he would much prefer to "work the earth as a serf for another man, a man without possessions of his own," and go through any sufferings, rather than share their beliefs and live as they do?
--Republic, Book VII

【微阳初至日光舒】拾伍:家——鲁冰花

- “家”子系列第五篇,也是第二篇喜儿生贺文

- 没能赶上国内的零点,就赶一下我所在时区的25号零点吧😂

- 这次回归短篇,超级开心我还能写出这种温馨风格的短篇!但今天lofter上实在是神仙打架,我太菜了,发完就跑,发完就跑😂

- 灵感来自上一篇生贺《家——不顾一切》的弃案,就是碎碎念里提到过的“悬崖边一座有着美丽的花田的小屋”的设定,本来没准备写第二篇生贺的,但周三写完碎碎念之后突然就觉得这个设定实在是太美了,不写出来太过可惜,于是就有了现在这篇

- 故事的开篇设定在兔年电影之后没多久,故事结尾在《奇趣外星客》之后,有引用《鲁冰花》的歌词


“我一定会回来的!”

目送着灰太狼被自己一个炸弹送到了天边,摆手推辞了涌过来的伙伴们的祝贺和道谢,喜羊羊轻手轻脚地瞒着所有人绕到了自己家的后面,推开一片茂密的竹林,沿着羊村后山上蜿蜒曲折的幽深小径一路走去。鸟鸣清脆渐渐萦绕在耳畔,缕缕花香缓缓飘渺在鼻尖,男孩儿感受着春日温柔的风,聆听着远方逐渐能够听到的水声潺潺,目光所及尽是青翠欲滴的色彩。男孩儿开心得紧,如同一个小孩子——他所应是的那一个小孩子——一样在石板铺就的小径上蹦蹦跳跳,鞋尖敲击石板,胸前的铃铛摇晃,织成一首轻快的曲子,洋溢着孩童的天真活力的色彩。小男孩儿也相伴着,哼起了歌来——

我知道,

午后的清风会唱歌。

童年的蝉声,

它总是跟风一唱一和。

……

春日的暖阳渐渐地向山头沉去,夕阳把天空大片大片地刷上了橘红。洁白的羊毛染上了暖色调的男孩儿伸出小手,推开了同样橙红色的小小的木门。景色如入桃花源一般豁然开朗——是一处山顶上的断崖,远处是一汪如海般宽阔无边的清澈湖水——如今那一轮将沉的夕阳浸在其中,白日里清可见底的湖也就都成了赤红的染料,偶尔有一两只水鸟飞过,足尖一点水面便都被染上那抹温柔的红。

而断崖边,则是一方精致的小屋。木板上新刷的清漆仍散发着淡淡的清香,但尚未达到男孩儿的鼻尖就被远更浓郁的争强好胜的花香给盖了过去——是屋前一片花海,正值春日百花竞开,万紫千红之日。男孩子笑着走进花海,拿起他放好的木制水壶,一点一点,给这朵花浇上一滴,给那朵花浇上一注。男孩儿动作轻灵,踮着脚尖,从花海这里跳到那里,如若在跳一支轻盈的舞。映着夕阳炽烈的光的铃铛跟着舞动着,奏响着不断的乐章,男孩子也跟着继续地唱着——

当青春剩下日记,

乌丝就要变成白发,

不变的只有那首歌,

在心中来回的唱。

……

说起来,这一幕要是让男孩儿的伙伴们看到,不知他们会有何反应——喜羊羊这个调皮的捣蛋鬼竟然喜欢种花?别说伙伴们了,男孩子可能要第一个觉得这太过不符合自己的人设。当时向美羊羊借花的种子时她脸上的惊讶表情他还记得一清二楚——女孩子全然不顾她平时的形象,嘴在惊讶中张得大大的,下巴都要掉到地上了。后来为了不让美羊羊觉察,自己还在家里留了两株郁金香,跟她说着剩下的花都没有种成功,让女孩儿为她的种子痛心疾首了好一会儿,又恨铁不成钢地手把手教他如何种花了好一阵子,最后男孩子却是怎么都学不会,让女孩子在无可奈何中只得放弃……

其实,哪里是学不会,哪里是都没有种成啊,只不过,是剩下的花都在这里罢了。

男孩儿边想边就忍不住咯咯地笑了。也不知美羊羊现在还记不记得,要是还记得的话她是不是还对自己“糟蹋”了她那么多种子有着深深的怨念。哎,可惜了,这里是自己的秘密基地,是不能告诉他们的呀……

可为什么不能呢?

男孩子的笑容消失了,一种本应不属于他这个年龄的成熟爬上他的神色与面容。他轻轻地抚了抚手边一株鲜红的秋海棠,深吸了一口气,走向了花海的最深处。

那里,是他最为精心地呵护着的,一片,鲁冰花。

夕阳已经完全沉下去了。此刻,广袤的湖面如镜子般映出来的,只剩下了闪烁着的点点繁星。男孩子在蓝色的花丛中间坐下,抿着唇,仰头看着浩瀚无穷的宇宙星空。他伸出手,沿着星星的轨迹,一笔一画,描摹出了记忆中,妈妈的样子。

男孩儿知道的,他的妈妈,就在某一颗星星上面,看着他。

天上的星星不说话,

地上的娃娃想妈妈。

天上的眼睛眨呀眨,

妈妈的心呀鲁冰花。

……

 

男孩子第一次见到妈妈,也是在一颗星星上。

是最大的那一颗,夜晚最耀眼的那一颗,有着阴晴圆缺的那一颗——是月亮。听起来像是很美好的画面,小男孩儿和自己穿着天蓝色缀花长裙的妈妈在一轮明亮的满月上紧紧相拥,诉说着对彼此的思念和爱……男孩儿的伙伴们大抵也都是这么想的,只有男孩儿自己知道,那一切实际上是多么的冰冷——冰冷的泛着金属光泽的实验室,冰冷的带不来半点温度的全息影像,本以为能和父母团聚却得知他们“在很远的星球继续使命”时留下的如坠冰窟的心,却还不得不面对那自己本不愿关心,本可以不关心,却被爸爸妈妈不断提到的实验室外正发生着的危机。可最终他们所留下的,就只有甜甜树里提前录制好的那一句自己终于长大了,他们可以放心了……

那天男孩儿最后躲在甜甜树上哭了一晚,哭到晕晕乎乎地倒在树上就睡着了。可男孩子也不愿意自己这么永远低落着,在无数个繁星点缀的不眠之夜,男孩儿把头埋在天蓝色的棉被里,小手不停地比划着,眼珠不停地滴溜转着,终是想起了美羊羊之前曾告诉过他的,种花如何成为了她和她妈妈之间亲情的纽带,也最终成为了她在难过时安慰自己的良药。决定下来的男孩儿这才去找女孩子借来了花种子和种花的装备。至于这处悬崖,发现她倒真的是个意外,纯粹是有一天在羊村的后山上散步时偶然遇到的……

但无论是偶然还是必然,男孩子的秘密基地就这么诞生了。几乎每一天,星汉灿烂的时刻,都能在这里闻到芬芳的花香,感到拂面的春风,看到男孩子仰望星空的背影,听到男孩子仍有许些稚嫩的歌声——

我知道,

半夜的星星会唱歌。

想家的夜晚,

它就这样和我一唱一和。

……

 

白驹过隙,繁星自东向西划过天际,周而复始。繁星下的那个男孩儿也渐渐地长大,从那个调皮的捣蛋鬼变成了懂事勇敢,肩负责任的少年。上天下海,迎难而上,他和伙伴们一起一次次地拯救世界;凿壁偷光,奋笔疾书,他和伙伴们一起认真努力地奋战在知识的海洋。生活变得充实了起来,有了目标,有了方向。

但原本每天都会来到的秘密基地,现在少年也只有时间每周来一次了。若是赶上一场危机,几个月都不在草原,那更是这几个月里都无从来照看这一方花田。还好少年总是有办法,每次离开之前都会安排他的机械宠物喜喜来临时代替他——少年为了教会喜喜照看花儿费了不少功夫,但也算是功夫不负有心人,每一次,少年从远方归来,急急忙忙踏过还沾着晨间露水的石板路,推开仍涂抹着温暖而鲜艳色彩的木门时,都能闻到那一缕花香,看到那一片花海,感受到那一份,独属于这里的温度。

当然,没有什么危机在草原上的时候,和孩童时一样,少年仍旧会踮着脚尖在花海里翩翩起舞,手中的木壶给那朵朵绽放的花带来不多不少正正好的水分。他的铃铛仍旧会跟着奏起轻快的乐声,而他也仍旧会跟着哼唱着歌——

当手中握住繁华,

心情却变得荒芜,

才发现世上,

一切都会变卦。

……

可少年的神色稳重了许多,再难看到过去那个童稚气的小男孩儿的影子了,再难听到那咯吱咯吱的银铃般的笑声了。取而代之的是星光之下的一个成熟到让人心疼的身影,坐在那一片蓝紫色的鲁冰花边,把自己的故事讲给她们听,讲给天上默然看着的繁星听——讲给,妈妈听。

“妈妈,今天我刚从大树世界回来。我和伙伴们一起,在最后时刻拯救了大树,让大树重现生机,也救下了许许多多在那里认识的昆虫朋友们呢……”

“妈妈,今天我又去做小侦探了。和灰太狼一起,我们帮助犀牛大叔,找到了偷他家的油画的小偷,居然是他们家的猫管家呢……”

“妈妈,今天我刚从海底回来。我们刚刚解决一场重大的危机,控制住了灰太狼的霸王枪,稳定住了海洋之星,平安顺利地让它度过了转化期,海洋世界也恢复了安宁呢……”

……

鲁冰花在微风中摇摆着,满天星宿在天穹上驻步着。不知他们,能不能听懂少年,那悠长的倾诉。

 

时空混乱期间,少年再度来到了这方属于他的园地。

石板路在时空的影响下都错了位,忽左忽右,曲折蜿蜒。又刚下过一场如油春雨,把青色的石板冲洗得发亮,也在石板的凹处留下了一小汪一小汪的小水潭。少年从这一块石板跳到那一块,溅起稀稀落落的水花,哗啦哗啦地响。

不知为什么,在这身体和心理都被越来越逼近的危机搞得疲惫不堪的时候,在这一条小径之上,少年却突然找到了孩童时的感觉。步伐愈发轻快,小孩子一样的蹦蹦跳跳又回到了他的身上。从两旁的宽大树叶上仍不时滴下清莹的水滴,落在少年额前肩头,凉凉的,痒痒的,逗得少年咯咯地笑。

又一次哼起了歌,又一次推开了古朴的木门,又一次走进那漫天花海,看向那粼粼波光。时空引发的错位让悬崖边形成了一条小路,少年便嘻嘻地笑着,蹦蹦跳跳地走了下去,走到了他从未来到过的湖边——那湖水比他以前所想的还要清澈,像是一块透明的水晶,湖底的细沙,湖中畅游的小鱼,都能看到得一清二楚。真真有“潭中鱼可百许头,皆若空游无所依,日光下澈,影布石上。佁然不动,俶尔远逝,往来翕忽,似与游者相乐”的那番意味了。

开开心心地坐下来,脱下鞋袜,双脚伸进水中——并不冷呢,反倒是有些暖乎乎的!鱼儿们都游过来,绕着少年的脚转着圈,时不时啄一啄少年的脚底,痒痒的。少年故作气恼地嘟起嘴,不安分地让双脚动来动去,绕着圈,拍打着水面,迷惑得小鱼们晕头转向的,少年也就跟着哈哈地笑起来——是那么欢快又爽朗的笑声,只属于,孩子们的笑声。

夕阳终于沉下去的时候少年走进了自己的小屋里,把自己在口袋里贴身放好的一张照片取了出来——那是从过去的时空回来之后,少年检查自己的雷霆号时偶然发现,由雷霆号自动拍下来的,过去时空妈妈的照片。照片上的女子仍是自己记忆中那天蓝色的长裙,点缀着闪闪的星星图案,如梦如幻。轻轻笑了笑,少年小心翼翼而又仔仔细细地把照片装裱在了天蓝色的相框里,放到了仍能看到木纹的古朴的圆桌上。又调整了好一会儿角度和位置,少年才终是点点头,满意地退了一步。

像小时候偶尔会做的那样,他接着给自己沏上了一壶清香的茶。青绿的茶叶在从湖中取来的澄澈的水中漂着游着,一会儿浮上来一会儿又沉下去,其中的缕缕清香则被氤氲的水汽带出来,在茶壶口形成一小团乳白色的雾气,又很快散开来,把香气带到温馨的小屋里的每一处,自然,也带到了趴在桌子前看着茶叶漂浮的少年的鼻头。他勾起一抹笑意,轻轻端起茶壶,给自己甄上了一杯热气氤氲的清茶。一边小口小口地抿着,少年也同时一边哼起了歌,正如他往常,所做的那样——

家乡的茶园开满花,

妈妈的心肝在天涯。

夜夜想起妈妈的话,

闪闪的泪光鲁冰花。

……

 

“爸爸妈妈,我回来啦!”

当初夏暖融融的风吹开了一丛丛春天里尚未绽放的花儿,少年推开自己的家门,便是曾无数次出现在梦里的画面——妈妈早早地备好了自己喜欢的饭菜,爸爸、妈妈、妹妹,家人至亲们围坐在桌前,开开心心地招呼自己洗手吃饭。真的是太过美好,一切都是少年过去不断想象却从不敢奢求的,也因而无数次让少年质疑,自己,是不是在一场梦中,无法自拔——但若真是梦,那便是吧。若这真的是梦,少年倒甘愿自己,永远不要醒来。

这样的温暖,是自从月球上那一刻起,自从秘密基地建造完工起,他便在渴求的啊。

啊,既然,说到秘密基地嘛……

少年拽着妈妈的手,蹦蹦跳跳地走在那早已如自己的指掌般熟谙的石板路上,开心得紧。就像小时候,男孩儿第一次来到这里时一样——

闪闪的泪光,他推开了木门——

是灿烂的花海,那一片,鲁冰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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